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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从前，不论谁劝，小公爷都不肯与任何女子相榻一处，这些日子，却日日都陪在娘子身边。可见，是那些法子奏效了。”
常嬷嬷话密，一边说，一边笑。
“若是不新鲜了，我这儿还有新鲜的。”
说着，她瞅着凌云婉一顿，便要脱口而出。
凌云婉不动声色地制止她，提醒道：“叶韵还未出阁，常嬷嬷。”
“未出阁的女娘，怕是听不得这些。”
常嬷嬷恍若未闻，嗤了一声，“那又有什么好怕的。”
“这事情，说出去不丢人。”
“若是能提早学会，不怕守不住自个儿相公。”
“……”
凌云婉扯了声笑，敷衍道：“常嬷嬷说的，不无道理。”
换言之，若不是那些君子不入流的东西，卫琅如今怕是正眼都不想瞧一下她。
可自从他们有了鱼水之欢，他便再也不能收敛住了。
这样下去，怕是永远都没有办法离开。
如此一想，凌云婉倒想试试如何让卫琅戒掉。
“娘子，你在听吗？”
常嬷嬷一边兴奋地说，一边看着凌云婉，只见她有些出神，她神情变得严肃。
凌云婉莞尔笑道，忍不住抬手勾了一下肩带。
“对不住，常嬷嬷，我太困了，如今怕是没有精气神听您说这些了。”
“改日，不如改日，我再找您请教。”
她年纪不大，虽已嫁作人妻，模样却很小，一副少女样，纤细洁白的手指勾过肩带，桃花眼扑闪着，哪里像是困了，分明是机灵的。
难怪，把卫琅迷成这般。
原是从前的女娘不够动人。
她不由得想起陆茗，那个猎户之女，看着有些跋扈的，因出身不高，便叫嚣着，有时甚至把卫琅对她的好拿出来耀武杨武，以此不叫人看轻她。
可凌云婉不一样，看着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，可心里的事总叫人看不透。
是个厉害的。
她看透不说破，想来这孩子脸皮还薄，不想一直如此讨好卫琅。
常嬷嬷想明白这些，便也不纠缠她。
“那你好生休息，可什么要紧的，自己心里要清楚。哪怕丢些里面的面子，外面的面子光亮了，也是好的。”
她说到这儿，便退出去。
凌云婉看着常嬷嬷出去的背影，嘴角的笑淡下去。同叶酝道：“寻些薄荷草来。”
“啊？”
叶酝忽然被凌云婉的要求所震住。
她一动不动。
凌云婉抬头，蹙眉看着她。
“怎么了？”
叶酝说：“娘子，您不知道么？小公爷他最不喜的，便是薄荷草的味道。”
凌云婉抿唇，她知道。
“你只管去寻便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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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酝按照凌云婉的吩咐, 将薄荷叶加入熏香之中。她一边将绿色的叶子晒干，烤进去，一边忧心忡忡地朝着凌云婉看去：“娘子, 这真使得吗？”
要知道, 多少次卫琅来，她虽不真真切切地看着，可也知道凌云婉受着些什么，她心中疑惑。
凌云婉点头。
如今, 她认清了邵颂谦。
过往的深陷竟都在一瞬间变得不值, 心境翻了一个个儿，天翻地覆。她今日白日便在想，还留在国公府做什么呢？
留下来, 去思念一个，她以为死了但还活着的人么？
想到此，凌云婉扯了声笑, 说道：“为了旁人的喜好委屈自个儿, 本就是不值得。”
叶酝明白了，不再问下去。
头前，凌云婉还愿意拿针线绣些衣裳, 不过那时也只是, 为了将卫琅装扮的更像故人罢了。如今, 她没了念想, 针线不大拿。更爱拿账本, 盘算着当初因替嫁而得的一大笔嫁妆。
卫琅回来时，便瞧见凌云婉坐在书桌前。
乌黑漆亮的长发只簪了一支簪，额角的发丝松松飘散下来。她一边低头看着手中的账本，一边咬住松木笔琢磨。格外认真的模样, 倒与往日有几分不同。卫琅看了她许久，勾唇，手指轻轻敲上桌面。她像一只惊雀一般，抬眸，双眸闪烁。
“近日，对账本有兴趣？”
“我书房有一叠子账本，你若喜欢，我叫人送来与你。”
“不必。”
“这是你的嫁妆单子？”
卫琅走近她，随手翻了几页，不置可否的扔在一旁：“就这几个单子，也值得你费心思？”
凌云婉听明白，他这是瞧不上她单薄的嫁妆。
正说着，卫琅蹙眉，“你屋里熏了什么香？”
“薄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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